委託範例《入骨》



Jesse McCree×Angela Ziegler

「我的身上還有拔不出的 春天的釘子」  --海子


這是哪裡?
意識到這件事的同時,她的鼻間猛然嗅到一股突兀的鐵鏽味,Angela頭痛欲裂、四肢沉重,像被人以鈍器重擊過一般。
她強撐起眼皮,映入眼簾的是如墨般無法驅散的灰暗。
片刻,她的雙眼終於適應——這裡是她和McCree的住處。
McCree⋯⋯她雙眼失神地望著男人掛在牆上的破舊風衣,Angela心中驀地有種不詳的預感。

半晌,少女倏地回過神來,沒由來地感到赤身寒冷,她的預感越發強烈,果不其然隨著視線的挪動,她看見滿地的鮮血,一路蔓延到了她的腳邊,放在客廳的那條灰舊地毯都因大量的血變得暗沉。
她渾身戰慄,就像被拋到岸上的一尾魚,僵硬的身軀騰地發力,她兩步併作三步,跨過了那個她曾經吐槽過花色的沙發。
當渾身是血的McCree映入眼簾時,Angela第一個反應是想尖叫,但她卻發現自己辦不到。
她瞪大雙眼,無力地跪倒在McCree腳邊,恐懼地看著眼前冰冷的屍體,怎麼會這樣⋯⋯怎麼會⋯⋯
她甚至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。



少女蒼白的手指撫上McCree的身軀,他的屍體是僵硬的——已經死透了。
她蹌踉地向前爬去,從男人的腳邊到頰側,粗魯的動作使她光潔的膝蓋撞得烏青,Angela卻毫無知覺,只是麻木的用手觸碰了男人滿身血污的臉龐。他雙眸緊閉,唇齒微張,肌膚上透著死氣沉沉的晦暗。

她不敢相信,來回摩挲著男人的臉龐,指腹下的觸感,讓她想起以往McCree總是這般不修邊幅,但在Angela的要求下,他曾試著自己剃鬍,不過因為不夠熟練因此老是弄不乾淨⋯⋯思及此,少女終於控制不住情緒,死死地攬住McCree的屍身嚎啕大哭,天真的以為自己能夠再次溫暖他。

Angela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,McCree的身軀並沒有被她裹熱,她等來的只有門鎖開啟的喀嚓聲,她的腦袋一片混沌,冷漠地將視線挪向門邊,卻在氤氳中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帶著面具,正拿著一把槍直直對著她的腦門,黑色的槍口還冒著熱氣。



少女如墜冰窖,她知道這就是殺死McCree的兇手!即便他用槍指著自己,隨時都能將她殺死,但失去親人的痛苦也讓Angela變得不再恐懼。
她倏地抄起落在McCree身邊的手槍,試著進行著無用的反抗。
McCree曾試著教她如何用槍,卻被她拒絕的回憶在腦海中如同短路的電視機一般雜亂放映,少女哆嗦著為槍上膛,顫抖地指向那個男人。

Angela扭曲的臉龐與雜草般頑強的意志讓男人感到可笑又有趣,他緩緩開口:「親愛的,妳下不了手的。」

不。Angela在心裡告訴自己,她原本也以為自己不會殺人的。
但這個人錯了,他殺了McCree,就算要將他碎屍萬斷,她也在所不惜。

就在Angela扣下板機的同時,男人的胸口中心突然迸出了一道裂縫,就像被打碎的鏡子般隨之崩裂,她手足無措地看著四周陷入了死一樣的漆黑,幾乎同個瞬間,Angela從睡夢中驚醒。



醒來的那刻,Angela難以抑制地迸出淒厲的尖叫,渾身冷汗涔涔,金黃色的瀏海黏膩地貼在她飽滿的額間,蒼白的手指死攥著被褥。片刻,少女因恐懼而瞪大的雙眼終於冷靜下來,她翻了個身,試圖將自己緊緊裹住,好像這樣才能感到自己還活著。
她的動靜吵醒了隔壁房間的McCree,男人砰地一聲打開房門,睡眼惺忪地開口:「怎麼了?做惡夢?」

Angela抿了抿唇,隨後坐起身來,不願再想剛才的可怕夢境,只是故作冷靜地轉移話題說:「你進來前忘了敲門,McCree。」
男人沒戳穿她拙劣的謊,只是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,隨後將門闔上,接著輕輕叩了兩下門板才開門,「這樣可以了吧?不懂變通的小傢伙。」他說,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揶揄和寵溺。
看見McCree的眼角微微彎起,Angela卻倏地蹙緊眉頭。



不知為何從夢中驚醒後,她看著McCree總有種無法呼吸的難受感,就像有人拿針扎她的心尖似的,傷口並不致命卻密密麻麻。
或許只是錯覺吧。她在心中安慰自己。
見她不願意解釋自己的反常,McCree打了個哈欠,接著隨意地說:「沒事的話,那我要先走了。」話音剛落,就被Angela急匆匆地截斷,「等等!你、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?」
男人已經探出房門的半截身子又湊了回來,內心暗自吐槽道,叛逆期的孩子可真難帶。McCree側頭思忖,接著開口:「是有件事要去辦。」

回想起那徹骨的寒冷,Angela不由自主伸出手握著他的,當男人大掌源源不絕地給她帶來溫度時,她才能意識到自己並非獨自一人,少女緊繃的肩鬆懈下來,低聲說:「我做了個噩夢,我夢到⋯⋯我夢見你死了。」



聞言,男人先是頓了頓,接著握緊自己本欲鬆開的手,「就這樣?」他笑了笑,接著甩了甩未經整理的凌亂棕髮,「小傢伙,可別太小看我了。」
McCree說得輕鬆極了,但Angela卻難以接受這樣輕浮的打發,腦海中的屍體與眼前人竟在恍惚中重疊在一起,她的情緒倏地失控,抽出兩人相握的手,轉而攬住男人的脖子。沒做好心理準備的McCree被這個動作驚得一個蹌踉,險些跌倒,幸好他拽住了床沿,正當他想推開懷中的Angela時,他聽見少女沉悶的嗓音傳來:「你知道的,我總是擔心你一去不回。就像我的夢一樣。」

儘管她能感受到McCree的抗拒與侷促,Angela依然故我,少女將頭埋在他的頸窩,貪婪地珍惜這段能夠盡情撒嬌的時間。
聽見Angela毫不避諱地講出自己的念想,男人的身子僵了僵,腦海中憶起少女熟睡時脫口而出的夢話,他內心掙扎著,但還是故作冷靜地抽身。

他是塵埃裡最低的那粒沙,但她不一樣,她只不過是個孩子。



男人刻意疏離的動作碰傷了Angela的心,少女抿了抿唇,就見McCree別開了眼,像在迴避她的視線一般,「傻女孩,為了一個噩夢庸人自擾可不像妳。」他說,隨後揚起笑容,健康的小麥肌上綻出一個小小的梨渦,「夢到親人離開其實不見得是件壞事。」他說,一句「親人」便將兩人的關係提點得乾乾淨淨,Angela冰雪聰明,自然聽得出他的弦外之音。雖然心有不甘,但她也深知這件事情急不來,因此還是捧場地問:「什麼意思?」

McCree並沒有立刻回應她的困惑,而是故弄玄虛似的摸了摸下巴,「應該是十年前、二十年前?啊!還是三十年前來著?」
Angela從一開始的嚴肅認真,再逐漸聽出他試圖逗她笑的同時崩解,她瞋了男人一眼,「三十年前?你最好能記得幼兒時期的事情!」少女的回應令McCree忍俊不禁,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,不一會兒,他歛起神色並將棕髮往後撩,「我是真的忘了,我只記得那個人說--」他稍稍停頓,「夢見活著的親人是在替他續命。」
空氣陡然靜默了一瞬,Angela「啊?」了一聲,顯然她並不相信這種說法,「這聽起來像在哄孩子。」

「可不是嗎?」McCree的雙眼笑瞇了起來,隨後伸出大掌揉了揉Angela的髮頂,「別擔心了,Angel,一起過生日吧。」


Angela的回答是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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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言,Angela終於點了點頭,並露出了乖巧的笑容,她美麗的藍眸彎了起來。McCree一時晃了眼,腦海中陡然浮現數年前在一個港口邊看見的海,海面被日落照得波光粼粼,就像鑽石一樣。
而自己呢?站在照不到太陽的陰影處,又灰又暗,不過槍口是熱的,屍體也是,漫地鮮血浸濕了McCree破舊的皮靴。
這就是他與Angel的天壤之別。
他別開眼,不再讓自己深陷那片藍海之中,「走吧,還有很多東西得準備呢。」



McCree為了Angela的成人禮費了不少功夫,除了環境佈置外,就連烹調也兢兢業業地學了好一陣子。
不過成果還是有些差強人意就是了--
首先,問題出在Angela的禮服,當她拿到前幾日McCree塞在她懷中的禮盒時,她還暗自驚嘆McCree的眼光不錯,沒想到禮服竟然整整小了一號,她根本穿不下,只能無奈地換回自己日常的裙裝。
不僅如此,McCree的生日氣球也少買了數字,好好的「18」硬生生變成了「8」、蘋果派的糖撒成了鹽、想點蠟燭卻找不到一隻完好的打火機⋯⋯

種種突發狀況使McCree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,他本游刃有餘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凝重,正當男人撓了撓後腦,打算向Angela道歉時,卻看見她的臉蛋洋溢著奪目的喜悅。
意識到McCree正在偷看自己時,她雙頰微酡,但還是嘴硬地吐槽:「這真是個超笨的派對!」
聞言,男人釋懷地笑了笑,望著Angela戴著生日帽的側顏,金黃色的髮絲垂落在她的頸間。McCree心想——雖然搞砸了不少事,但幸好她很快樂。

「好!不管怎樣,我要來許願了!」Angela捧起那長得有些滑稽的派,興奮地閉上眼,正當她想說出「希望我們能永遠在一起」時,一陣刺耳且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。



與此同時,灼人的刺痛從背脊一路攀升到了她的腦門,痛苦使Angela難以呼吸、視線模糊。等雙眼再次恢復,所見之處皆是一片狼藉,蘋果派也不知何時狠狠撞碎在地上,但男人卻絲毫沒有留意到她的異樣。Angela只能眼睜睜看著McCree打開家門,阻止的話語就像沒說出口的願望一樣溺死在咽喉裡。隨著硝煙逐漸在室內瀰散,徹骨的冰寒總算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McCree轟然倒下的身影。
她猛然爆出一聲尖叫,連開槍的人是誰都沒看清,就跌跌撞撞衝到McCree身邊,他毫無防備地被射中了腰腹,蔓延的鮮血染上了Angela純白的裙子。

儘管傷勢嚴重,但McCree還是堅定不移地握住了隨身攜帶的小型手槍與Angela的手,她戰慄的蒼白手指與男人帶著繭的大掌重疊在一起。Angela逐漸冷靜了下來,就在此刻,兇手的全貌也出現在了兩人面前——他戴著一個詭異的面具,手上拿著一把漆黑的手槍,和她夢到的那人外型一模一樣。

只一瞬,Angela就覺得自己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,與此同時,男人用非常蹩腳的英文說:「好久不見,McCree。」



McCree似乎早就認出對方是誰,他發出一聲嗤笑,示意Angela將自己扶起來,「嘖,今天的派對好像沒有邀請你這位不速之客。」
他的嗓音有些沙啞,Angela心頭一緊,她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著,如同即將凋零的殘枝。少女脆弱的模樣吸引了敵人的注意,他咧開嘴笑,無視了McCree的逐客令,用下流的語氣說:「我還以為,你更喜歡成熟一點的。」

McCree的臉色霎時沉了下來,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,「勸你嘴巴放乾淨些。」話音剛落,男人的身影就到了敵人面前,給這狂妄的面具狠狠來了一拳。面具男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記打歪了臉,他一邊詫異著負傷的McCree竟然還能擁有這樣的身手,一邊蹌踉了幾步,隨後退至角落。

雖然成功為Angela的名聲復仇,但McCree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裡去,劇烈的動作拉扯導致他的傷口狠狠撕裂開來,頃刻間鮮血如注。Angela見狀心急如焚,用盡所學地替他止血,只可惜成效不彰。

而這次的交鋒也使場面變得膠著了起來,兩人各據一方,槍口對著彼此。



此時此刻,面具男想得很簡單,因為單憑槍術、體術,他都贏不過McCree,不過他的專長本就不是這些檯面上的功夫,因此,他早就想好該怎麼對付分身乏術的McCree——面具男的唇角勾起一個邪惡的弧度,他猛地矮下身子,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拋出藏在懷中的小圓球,那東西一落地就猛地噴出了大量的灰色煙霧。McCree見狀,心頭一緊,正想拽著Angela趁亂逃亡,但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。

面具男深知這種拙劣的小伎倆並不能攔住McCree多久,所以他的目標⋯⋯男人快速地在地面上匍匐著, 像一尾吐著紅信的毒蛇,在混亂中以槍挾持了方才被McCree護在懷中的少女。待煙塵散去,立場早已對換,一把槍指著面具男,另一把則轉向Angela的太陽穴。

McCree此刻的臉色已是蒼白的可怕,他總是和顏悅色的棕眉緊蹙,為自己的大意感到非常憤怒,「放開她。」



他天真的脅迫讓面具男忍不住發出了尖利的笑聲,「是因為太久沒殺人了,所以才會說出這種白癡的請求嗎?」
他的無理觸怒了Angela,但她壓抑了出言反駁的衝動,因為她知道McCree已是強弩之末,現在只能靠她自己來挽救這一切。根據她的觀察,Angela認為這個男人精神不太正常,也許能試著用心理引導讓他慢慢放下心防——「先生、先生,您冷靜一點⋯⋯」話還沒說完就被截斷,男人的手兀的掐住她的下顎,力道之大令她難以呼吸,Angela吃力地掙扎著,但卻毫無作用。

少女痛苦的模樣狠狠刺痛了McCree,他眼底一片腥紅,嗓音挾帶著雷霆之怒,「你到底想要幹什麼?」

男人終於鬆開掐住她的那隻手,Angela的耳畔也響起男人詭譎的嗓音:「冷靜?當然可以呀,我親愛的甜心,只要該死的McCree給我磕頭道歉。」他再次忽視了McCree的話語。

磕頭道歉?

Angela的神色越來越冷,她挺直背脊,毫不猶豫地開口:「那還不如殺⋯⋯」殺了我吧。



話還沒說完,Angela的瞳孔倏地瞪大,她敬愛的、喜愛的、景仰的月被暴雨打落,狠狠地摔在了地上。

她掙扎、嘶吼,卻沒辦法打斷月亮逐漸黯淡的過程,只能任由自己對McCree的心疼、愧疚和無力,深深地烙印進她的血肉、她的筋骨。
Angela的視線被淚水氤氳開來,但她沒有忘記自己此刻該做些什麼,趁著面具男情緒失控地嘲笑著McCree的同時,她用盡全身力氣撞倒了他,隨後奪過男人掉落在一旁的手槍。

她的身子哆嗦著,要用雙手才能好好將槍握住,Angela的腦海中驀然浮現自己曾發誓絕不殺人的回憶,這段記憶與McCree所受的屈辱纏繞在一起,又在瞬息間消弭。

少女的眼底已無半點猶豫,正當她打算扣下扳機時,一記子彈率先射穿了他的腦袋,面具承受不住強烈的衝擊,裂開後落了下來,男人臉上可憎的傷痕在他的右臉頰上張牙舞爪。

Angela當即別開了眼,一個箭步就到了McCree的身邊,開出這槍的男人早已脫力倒地。儘管心急如焚,Angela學過的醫療知識卻也在腦海中奔騰了起來,她架勢熟練的替McCree做傷口的緊急處理,就算知道大量失血下存活的機率很低——
但她還是想要相信,想要相信自己能辦得到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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